葡萄 雅 我

一座记录和共享的宅院。

No.2 猎人刚之和野兔棕大力的故事

今天的故事发生在一片古老的土地上,那里地处北国,从来就不缺乏强壮彪悍的民族。光是听听他们的名字:鲜卑、契丹什么的就让人联想到曾经驰骋天涯的壮景,而今天它的名字叫做赤峰。

这是一座座落在黄土地上的城市,位置刚好在我们生活的地球上半个球体的中间偏上。草原和凛风是这里鲜明的标志,它的个性四季分明,乍暖还寒的春季、炎热酷暑的夏季、温润的秋季还有寒风凛冽的冬季,就像是被人为分割的一样毫无交集、年复一年的轮回。

每年有限的雨水成就了这里辽阔的大草原,这里的人们也像这一方水土一样并不复杂,特别是在遥远的古代。他们都是勇猛彪悍的游牧民族,以放牧和打猎为生,因此少不了出色的猎人。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便是一位出色猎手——刚之。刚之从小就热爱打猎,他的足迹遍布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捕获的猎物更是从天空中的飞鸟、陆地上的走兽、水里的游鱼应有尽有。因此刚之的名声早早地就超过了村里的其他人,还超越了相邻村子的猎人和相邻村子的相邻村子的猎人。

世间种种总是相伴而生,最强壮的猎人也总是与最强壮的猎物相伴。今天的另一位主人公是一只野兔——棕大力。虽然我们这位朋友并不高大,但是它有着一颗强大的心。和刚之一样棕大力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野兔中的佼佼者,一双有力的后腿总能让它任何地方都疾驰如风。他曾无数次的躲过猎人的箭矢、破解了无数的圈套和陷阱——甚至在猎人圈里它有一个绰号叫做“不可征服的兔子”!

然而我们的不可征服的兔子最近正在练习另一项技能,那正是让它耿耿于怀的——当凛冬降临,白雪覆盖了大地,昔日的河流凝结成冰,棕色的皮毛在白茫茫的天地里不再是很好的保护,而且更要命的是那滑溜溜的冰面,就连棕大力也无法飞奔疾驰。

不知是从哪一年的冬季开始,棕大力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凝结的河面上,它一心一意要征服冰面!不知多少个夜晚,棕大力独自来到冰面上练习奔跑,它有力的后腿在冰面上用力蹬踢,尖尖的指甲划过冰面发出刺耳的嘶鸣,但是即便如此它仍然跑得东倒西歪,不断在冰面上打滑摔跤。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冰面上早就留下斑驳的刮痕,棕大力那油润的皮毛上也粘了大大小小的冰块。可惜取得的进展并不大,面对冰面棕大力仍然显得无计可施,不过一颗坚韧的心会选择默默坚持。

与此同时,棕大力也成为另一个人心里耿耿于怀的一件事,那就是刚之——无疑最强的人永远渴望最强的对手!为了找到与棕大力交手的机会,刚之每年的冬季也会频频出现在结冰的河面上,在寒冷的夜里埋伏下来,希望有机会能和棕大力交手。

不知道那是棕大力开始练习的第几个年头,也许是幸运也许是不幸,一个清晨天才蒙蒙发亮,埋伏了一夜的刚之发现了来到冰面练习奔跑的棕大力。他冷静的拉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直奔棕大力而去。棕大力毕竟是棕大力,只是听到箭矢离开铁弓的声音就足以判断出来向,它本能的身子一歪,箭矢贴着棕色的毛发划过。仿佛是发令信号,刚之和棕大力开始了疯狂地角逐。由于都没有充分准备,在冰面上两位对手频频摔倒又爬起,刚之不断尝试逼迫棕大力跑进自己预先设好的圈套,而棕大力总能一次又一次的识破对手、化险为夷。

这场角逐从清晨进行到晌午,两个对手不知道在长长的河面上奔跑了多远,棕大力无数次地尝试离开河面都被刚之投过来的石块逼了回去;而刚之这个冬季部署的天罗地网也被棕大力一一破解——现在再没有什么圈套,它们都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原本两条腿是不可能跑过四条腿的,可是在冰面是上这个定理不再成立。因为打滑带来的不确定性,两者谁都不占优势,这时因为直立行走解放出来的双手却成了唯一可能的优势。刚之充分利用了这一优势不断投掷石块,本来躲开几块石头对棕大力来说也不再话下,只是这半天来的奔袭体力严重下降,躲闪变得越来越吃力。

终于这一丁点的优势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块飞石重重地击中了棕大力的腹部,它再也支撑不住前脚扑倒在了冰面上。就是这倒下的一瞬间,在惯性的作用下棕大力向前飞快地滑出几十哦不一定是几百米的距离,这种速度是棕大力的平时的土地上从未体验过的——一瞬间天地飞快地穿梭,所有的草木都被远远的退向身后。

石头的重击是致命的,在停下来以后棕大力没有能力继续奔跑,它只能原地等死。这时候刚之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从那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里刚之体会不到一丝恐惧和绝望,相反那里满是兴奋和满足。事实上此时的棕大力也确实如此,虽然面临死亡,但是它已经再也没有遗憾——在有生之年它征服了所有的地形,在那里它奔跑如风,只有这一块冰面是它曾经不能征服的。现在它释然了!它终于找到了征服冰面的办法,那就是滑行!就像流星划过深邃的夜空一样,闪亮而又迅疾!

刚之并不急于给棕大力致命一击,他安静地陪在棕大力的身边,那情景就像陪伴一位多年的老友——在他生命里最后时刻。他把这些年作为猎人的故事一一讲给棕大力听,这位老友似乎也心领神会,在自己最后的时光里陪伴刚之回忆过去的点滴。

终于刚之的故事一个不落的讲完了,棕大力安详的闭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刚之抱起这位朋友尚存余温的尸体,缓缓地走向来时的路,两行清泪划过那因阳光和凛风而深红粗糙的面颊……

从那一天起,刚之再也没有打猎。对手不在了,角逐便也不再!